瘦的诗人 文/图
为了那片神秘山水，我不顾长途归来的疲倦，窑保洞终于走进我的相机镜头。
窑保洞在四川古蔺县土城镇赞台村的最南边，与丹桂镇交界。未通公路以前，窑保洞是土城到丹桂镇的两条必经山路之一。小的时候，我去三孃家拜年，从窑保洞经过，顺河而上到洗马塘。漫长的山路，走得人腰酸背痛，再好的风景也无心阅读，况且也读不懂。后来的后来，再没有到过窑保洞，只是没有把那个地方的奇、险完全忘记而已。
窑保洞的真实名字叫“阳保硐”，有上洞拱门上的石刻铭文为证。铭文内容：“陽保硐 同治元年冬月 吉旦”。大清同治元年，即公元1862年，距今154年。因为历史时间久远，人们在相互表述过程中发生口误，读成“窑保洞”，百度地图的地名也将错就错标记为“窑保洞”。
一个阳光朗朗的周末下午，骑上我的老车，背负相机和三脚架，只身探访窑保洞。车过大山包、善人场（赞台街）、葫芦寨、青杠坪，进入窑保洞的峡谷口。公路从悬崖上穿过，依稀记得这是当年崎岖山路的位置。车停悬崖公路上，我打开相机镜头，小心翼翼拍照。两岸悬崖壁立，一眼可看到崖脚河沟水流。水流声经过崖壁几番回荡，显得很响亮，站在公路边上，觉得崖壁内有洪水反复冲撞，荡气回肠之感油然而生。
公路位置所在的悬崖峡谷口显得有些夹窄，与河对岸的崖壁相距不过二十米左右，河这边是土城镇地盘，河那边是丹桂镇地盘。峡谷顺河流蜿蜒而下，犹如三峡一般，经葫芦寨进入大村小龙井。几公里的路程，两岸山石嶙峋，风景优美。峡谷最窄处逆流而上，地势突然开阔，两壁悬崖像即将腾飞的大鹏翅膀向远处延伸，以河流为对称轴。根据山体形状猜想，两壁悬崖在远古时代应该同为一个整体，后来被某种神秘力量截然分割开来。我用GPS测量，公路海拔高度约为860米。
我顺着放羊的小径，往河谷里慢行。河谷里巨石布阵，大小不一，杂乱无章，各具形态。因泥土较少，植物长势较差，一根细小的树木，生长时间少说也有二三十年，数量最多的是兰天竹和小黄竹。站在河流堤岸上，仰视两岸白色悬崖，又是另一番风景。小河河水清澈，撞击乱石，穿流而去。这条河的源头是丹桂镇双溪，流经丹桂镇、土城镇、大村镇、二郎镇、太平镇，在九溪口汇入滚滚赤水河。河谷底部海拔高约700米。
从河谷回到公路上，喝水解喝，继续实施寻洞计划。窑保洞分上、中、下三洞，我顺悬崖脚下的山路往上攀登，先到中洞，临近洞口的路很难走。中洞的海拔高度近1030米，洞口顺崖壁倾斜，在半山腰的公路上很难看得见。洞口矗立一组高大的钟乳石，宏伟壮观。洞内漆黑，我形只影单，没有继续往里面走。
走过中洞门口的平台，往上攀爬二三十米，便是上洞。上洞门口条石砌筑的拱形山门，拱门上方镶嵌一块石碑，上书“陽堡硐”三个大字。山门上方是一块块大型条石封洞口，已被人为破坏。洞口拱门墙厚双层条石，圆顶拱门后是方形拱门，然后正面一堵曲尺土墙，开口左方，供人进出之用。这堵墙的作用，一作冬天防风之用，避免寒风直接吹入洞内；二作防炮火攻击之用，即使火炮炮弹射入山门，也不会直接打入洞厅。站在洞口远视，河谷、对面的崖顶一览无余，洞门顶上悬崖突出，左右两边崖壁陡峭，鸟兽都无法站立，真是“一夫当关，万夫莫开”的好地方。
洞内厅不大，门正对洞的尽头是一壁天然土墙，土墙上方有一个洞，无工具准备的情况下，不能攀上去。与那个洞口水平的两边石壁上，分别有一排人工开凿的方孔，应该是上木檩作楼道平台之用，向外可以通过洞门的通道观察外面情况，向里可以直通内洞。我努力在外洞里寻找一些人类生活的痕迹，除了几片碗砾和一个方坑外，再没有其它的物品。
一是天色已晚，二是去下洞的路更加奇险，我只好把去下洞的打算放在以后。我在公路边的人家里，找到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，了解一些情况。老人姓余，他告诉我，那些洞主要是在兵荒马乱年代，当地人躲避战乱、躲避土匪抢劫时用的，方圆几十里内的财主们大多都来这里躲过。在漫漫历史长河中，窑保洞经历过多少战火，护佑过多少生灵，没有有知道。
他说，上洞里面很深很大，能住很多人，里面有大水塘，能解决入住人员的吃水问题。继续往里面走，可以看到有许多人的骨头、干尸。洞里石笋石钟乳很多，很好看，灯光一照就像仙境一般。洞内的石头很好看，我相信，上世纪九十年代左右，双河水库大堰隧道从最上边岩层里穿过，打出了许多石笋，的确很漂亮。
老人告诉我，对面悬崖上也有一个大洞，叫“牛鼻孔洞”，与窑保洞对望，互相呼应。如果有人攻击窑堡洞，牛鼻孔洞要打”罐子炮“支援。同样，有人攻击牛鼻孔洞，窑堡洞也要打炮支援。
老人还告诉我，听上辈人说，当年也有好多红军从这里经过。
夕阳西下，我告别了老人。站在一个砂石厂旁边，建议当地人保护好这个地方，为子孙们留下点财富。
窑保洞，是个好地方！山水奇石秀美，洞崖峡谷险峻，神秘传说相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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